瓶身外贴的标签已被人撕掉,里装满了水,水里还泡着个像人参似的肉乎乎的东西。
秦刚一见那东西心就像一条上钩的鱼,被活生生的拎到了嗓子眼,还扑扑腾腾地甩着尾巴挣扎。他站在门口想先抽口烟压压惊,一拍胸兜只摸到了扑通扑通的心跳。
“妈的!”
他骂了一句,反锁上办公室的门,一步一步怯怯地提着胆子向办公桌走过去。
罐头瓶子里装的是个婴儿。不,确切地说是个死胎,有一拃长,佝偻着身体,蜷着腿儿,还维持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。
秦刚脸都绿了,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,感觉身体冷得像掉进了冰窟窿,神经逃命似的跑进发丝里,根根竖立。不用想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——苗伟把张宝莹杀了,眼前这具死胎就是他们俩偷情后的结晶。
他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按下了110,可迟迟没有拨出。心里的一个声音对他说:不能这么做,千万别报警,他苗伟是光脚汉子的不怕穿鞋的,活一辈子,就只能当一辈子臭工人。你不行,你读了这么多年书,是分厂唯一的一名冶金专业的研究生,现在是工长,将来还要当厂长,荣华富贵可都在后面等着你呢。
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三个数字,对那个声音说:“可我不这么做,苗伟下一个杀的人就是我。”
声音分析利弊:“一定有办法的,一定还有别的办法,苗伟一旦被抓了,你也就全完了,这和要你死又有什么区别?”